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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版:教育

外婆家的老房子

漳州一中 七年(4)班 杨沛儒

屋外的野草已有半人高,牵牛花在一片绿中格外耀眼。大门早已长满铁锈,推开老门,它发出“吱呀——”一声长吟。

“外公外婆我回来了!”从门中传出“哎!我在!”这是外婆的声音,外公呢?我才反应过来,他已经离开我们了。舅舅笑盈盈地推开房门,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外公的影子……

自从外公离开,外婆就跟舅舅回苏州去了,我们就没回来过了。

走到庙前,之前的戏台已经被新的房子替代。想起小时候,我总穿着背心短裤,一手一个大橙子,踏着小碎步和外公去看戏。每当这个时候,外公就会摇着大蒲扇给我扇风,嘴里还不时哼上两句,真令人怀念啊。

旁边就是小鱼塘,小时候外公总带着我和表妹去抓蚯蚓,然后来到小鱼塘钓鱼,外公就站在一旁笑着看着我们,一抓到大鱼他就连忙走上前抓住鱼,丢入大水桶中;当我们玩厌了,外公就把它们丢回小塘中,然后用满是鱼腥味的手,一手拉我一手拉妹妹,带我们回家。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背上,在地上画出一篇美丽的画卷。

走到小仓库,里面有一个燕子的巢。我想它们早就飞走了吧!刚要离开时,余光看见了角落中的一袋烟花,里面有好多好多:蝴蝶烟花、仙女棒,还有孔雀开屏……我的耳边又回荡起与外公的约定:外公坚持住,等明年春节我再和你们一起放烟花!到了最后,外公还是没有守约……

到了楼上的房间,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,是外公的味道!我想起小的时候,每到中午吃完饭,妈妈就会让我上去睡觉,当时还小,就和妹妹一起依偎在外公温暖的胳膊上,吵道:“快快快!外公快给我们讲故事!”外公每到这个时候就清清喉咙“从前,有只小兔子和小猴子……”一听到这个开头,我和表妹就会不约而同地说:“外公(爷爷)你不要讲这个老掉牙的故事了!你没有别的故事了吗?”这时外公就会摸摸我的头:“没啦没啦!外公是个农民,字都不识几个,你们就听吧!”这时候,我和表妹都会装成生气的样子,别过头,不听外公讲故事,直到他说:“你们又这样!好了好了,下午给你们买棒棒糖吃!”我们才转回来,笑着说:“哈哈哈,我们骗你的!我们才没有生气!但是一定要买糖哦!”外公装成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你们又骗我,你们两个小滑头!”那时候我们总觉得外公真笨,这么多次了还会被我们骗。直到长大了才知道笨的原来是我们……

虽然小的时候总是觉得他这也不好,那也不好,等他离开了,我才又想让他带我看戏,带我钓鱼,和我们一起看烟花……我多想再躺在他的胳膊里,再听一次老掉牙的故事,再骗一次他啊!这些当然都是幻影了……

外公当了一辈子的农民,苦的累的活他全包了,却总想把最好的留给我们,我想起他在最后的日子里,用颤抖的手从皮包里抽出几百元,放在我的手心里,用虚弱的声音说:“沛儒,外公快不行了,这些钱你一定要好好保管……”又颤抖地说:“你一定要认真学习!要成为有用的人……外公…外公还想听你弹一次琴……”外公生前最后一个愿望是听我弹琴。小时候我说什么他都会照办,而他最后一个愿望我都没能实现……

外公,我想你了,我多想给您弹一首歌,我多想再见你一次啊!可这,最终也只是“我想”而已,我小时候不懂得何为生死,只有失去了,才会懂得珍惜。外公,我想你了……

(指导老师 游爱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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