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故宫博物院，经常能看到一种似壶非壶、似瓶非瓶的容器。说它似壶非壶，是因为它有着壶的造型，却没有壶执；说它似瓶非瓶，是因为它造型和瓶相似，却多了流口。这样的容器有一个特殊的称谓，叫“贲巴壶”。

“贲巴”是藏语音译而来，梵语原为“军持”，也就是藏语“壶”的意思。看来，所谓的“贲巴”还是壶。在使用贲巴壶时，由于没有壶执，只能拿着壶身中端，因此，多数贲巴壶的中端呈束腰状，这样方便把握。贲巴壶来源于我国西藏地区，在藏传佛教中，它是佛前供物，是进行佛事活动时用来贮水的净水壶。清代宫廷和藏传佛教关系密切，皇室普遍信仰藏传佛教，因此，贲巴壶也被宫廷大量制作，并被摆放在佛堂中，成为一件法器。不过，如今流传于世的贲巴壶大多带有汉藏两族文化密切融合的风格，尤其是珍藏在故宫博物院的贲巴壶，许多是西藏的传统造型和宫廷的制瓷技艺相互结合的产物，这样一来，它的观赏作用便胜过使用价值。

笔者收藏有一只清代的粉彩贲巴壶，它看上去像是一只台灯，有盖，盖呈灯罩形，就像是苗族少女所戴的帽子；圆敞口；颈部呈葫芦状；削肩；鼓腹；有像鹅脖子一样的流口；高圈足。这只贲巴壶口径4.3厘米，底径11.8厘米，高21.5厘米。壶身以胭脂红为地，其上装饰缠枝莲花纹，只见莲花洁净盛开，枝叶弯曲扭转，就像是敦煌壁画上的飞天。

在莲花中间，点缀佛教八宝，分别为宝伞、双鱼、宝瓶、莲花、右旋螺、吉祥结、尊胜幢和法轮。在藏传佛教中，宝伞象征以伞遮蔽魔障、守护佛法；金鱼代表得解脱，寓意复苏、永生；宝瓶象征盛宝不漏、福德圆满；莲花象征至清至纯，修成正果；右旋螺象征佛陀说法，声震四方，如海螺之音；吉祥结象征大圆满；尊胜幢象征去除烦恼得解脱，自身觉悟得正果；法轮象征佛法会像轮子一样旋转不停，无止无歇。

在流口底端，有一个既像龙又像鱼的生物，它身披鱼鳞，嘴角长有长须，嘴里生出一排牙齿，有一些牙齿还是尖尖的，看起来凶猛无比，使人心生畏惧。它张起嘴巴，就像是在噙住壶嘴一样。事实上，这种生物也有一个特殊的称谓，叫“摩羯鱼”，也叫“摩伽罗鱼”或者“摩迦罗鱼”。它出现在多种佛教典籍中，意为“巨鳌”或者“鲸鱼”。在印度神话中，摩羯鱼是水神的坐骑。在壶底，有“大清乾隆年制”的方形篆书款识，说明是清代乾隆时期制作的。

清新典雅的莲花、动感曼妙的缠枝、精美绝伦的八宝、栩栩如生的摩羯鱼，这只贲巴壶造型别致、纹饰精美、曲线优美、做工精细，传达着安静祥和之美，令人心神安宁、宠辱皆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