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2日，在灭火战斗中牺牲的漳州籍消防员张晓杰“如愿”回家了。

相见时难别亦难，张晓杰的妻子怎么也想不到，再次见到丈夫竟已天人永隔，那句“下周请假陪你们去公园玩”的承诺竟永远无法兑现……

当天，漳州的天空格外蓝，一如张晓杰挚爱的“火焰蓝”制服，那一身他穿了十八年的消防服。天一亮，人群陆续涌向诏安东高速路口以及前往红星乡的街道两侧。他们是张晓杰的同学、亲朋，更多的是听闻烈士事迹后自发走上街头送行的群众。他们有一个共同身份：张晓杰烈士的家乡人。

十时许，载有张晓杰烈士遗像、忠骨的灵车抵达诏安。在两辆警车、七辆铁骑的引导下，灵车缓缓前行，后面还跟着群众自发组成的车队。车队经桥东镇、西潭镇、建设乡、红星乡，一路朝红星烈士陵园驶去。

“敬礼……”一声令下，消防指战员、警察、民兵们一起举起右手、庄严敬礼。

“嘀嘀嘀……”刹那间，消防车声，小汽车声，鸣笛声相互交织、响彻天际。

“回家”的路很长，人很多，迎接队伍向前望不见头，向后望不见尾。家乡人身着深色衣服，胸前佩戴着白花，手拿黄白菊花，列成整齐队伍，自发拉起“烈火英雄魂归故里 诏安人民迎接张晓杰烈士回家”“张晓杰烈士永垂不朽”“英雄张晓杰一路走好 我们永远怀念你”等各类横幅。

一位面颊黝黑、满头白发的老人倚靠在江亩坑村村口，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，眼睛望向灵车将要开来的方向；一位退役军人特意将车停在了路边，挺直了身子深深地敬了个军礼；一群来自县总医院西潭分院的医护人员身着白大褂，探着身子向前张望；一群约莫十岁的红领巾，默默地向英雄行了一个庄重的少先队礼……大家神情肃穆，注视着、眺望着，风中不时传来低泣的声音，还有一行行从脸颊滑落的热泪。

灵车在张晓杰烈士的家门口短暂停留。他的家门口有块将近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，乡亲们自发举行了送别仪式。由4名消防员组成的仪仗队，打着黑伞，接过张晓杰烈士的遗像和盖着鲜红五星红旗的骨灰盒，缓步将其送到场地中央。

“晓杰，我的儿啊……”张晓杰烈士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，放声大哭，双脚颤抖到几乎无法行走；两位妹妹头上绑着白布条，扶着灵车，低头啜泣；邻居们排成横队，手拿横幅，如浪般向中间靠拢。

离家还是少年身，归来已是报国躯。偌大的空地上，站满了人，比他入伍那天还要多。那时他正值18岁少年郎，胸前戴着大红花，在亲朋好友的欢呼下走向消防队伍。而今，他的生命定格在了36岁，乡亲悲痛相送，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。

张晓杰烈士安葬仪式在诏安县红星烈士陵园举行。丛丛梅花树下，全体人员庄严肃立，向张晓杰烈士默哀致敬，与张晓杰烈士做最后的告别。仪式上介绍了张晓杰烈士的生平事迹，回顾了他为消防救援事业不懈奋斗、为党和人民利益鞠躬尽瘁的一生。

虽已哭到无力，每每有人向张晓杰烈士献花、向亲属鞠躬，张晓杰烈士的母亲都会强撑着疲惫的身躯，向对方回礼。当消防指战员向亲属鞠躬时，她看着和儿子一般大的消防员、和儿子一样穿着“火焰蓝”制服的年轻人，不由的双手合十，泪眼婆娑，想要起身表达感谢。

“爸爸，爸爸，这是爸爸。”张晓杰烈士的儿子张豆豆指着遗像叫道。他才三岁，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只是大概知道，家里来了好多人，大家都很难过，照片里面的人是爸爸。

在红星烈士陵园，伴随着低沉的哀乐，张晓杰烈士的家属把他的骨灰轻轻放进墓穴、盖好石碑。

“这是哪？”正值充满好奇心的年龄，张豆豆喃喃自语。

一旁的阿姨回答道，这是陵园。

“怎么是陵园？爸爸说好要带我去公园的。”张豆豆抱怨道。

阿姨转过身去，用手拭去强忍许久的泪水，蹲下身抱了抱豆豆。

此时此刻，张豆豆尚不能理解“烈士”二字的含义。但待到再年长几岁，他定能知道，他的爸爸张晓杰是把自己全部生命和热血投入消防救援事业的勇士，是无愧于党和人民嘱托的英雄。

张晓杰烈士，一路走好！

⊙本报记者 廖瑜婷 通讯员 王春旺 商杰明 戴伟国 文 本报记者 黄子君 图